第43节

“高兴了?”贺燃见她笑,总算安下了心。

简晳点点头,然后又低下头。

贺燃看了看时间,“那行,我得赶过去,领导客户都在,你回去睡个午觉,晚上一块吃饭。”

说完起身就要走,脚步迈得大又快,是真赶时间。

简晳一把抓住他的手,把人给阻拦下来。

“嗯?”贺燃转身,眼神迟疑。

“对不起。”简晳看着他,心酸又愧歉,小声说:“我心里难受,我只想见你,我太藏不住情绪了,对不起。”

她重复两声道歉,小心翼翼又害怕失去的模样,看得贺燃心疼。

他用力反握她的手,“咱俩是要过一辈子的,一根红绳拴着,哪有谁对不起谁。简晳,你得放心。”

“放心什么?”

“你拿刀子往这儿捅,我都不还手,心甘情愿地受着。”

简晳的手,被贺燃握住,紧紧贴在他心口。

太他妈扎心,简晳有点受不住,“怎么回事啊,我以前很坚强的,看见尸体都不带感动的,跟你在一起后,我都能改行去淹雷峰塔了。”

贺燃笑出了声,“你这张嘴是不是很闲啊,成天给我瞎贫,再乱说话,晚上给你找点东西含着。”

“什么嘛……”简晳脸爆红,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。

“哎呦,我真得走了。”贺燃摸摸她的头,“开车路上慢点。”

走出餐厅,贺燃的肩膀瞬间垮下来。

最糟心的事情还是无可避免地发生,简晳在她妈那儿受的委屈,想想也知道是为了什么。贺燃深呼吸,抬头望了眼不算蓝的天,心里头绵延的情绪跟化开的墨水似的。

乱七八糟,擦也擦不干净。

贺燃一清二楚,简家最大的boss还没过招呢。

他想起自己第一次问陆悍骁,简晳父亲是干什么的。

陆悍骁这傻逼说,是公务员。

呵,没毛病。

陪完应酬后,贺燃翘了俩小时班,赶去了郊区的三宝亭。

———

自那次沉闷的谈话之后,简晳与母亲的关系一直不咸不淡。

每周两次家照回,她和陶溪红不冷战也不怄气,说什么都应着。

但针锋相对还是在不经意间刺探而出。

周五晚饭过后,市里难得清闲,简严清也有空坐客厅一块看电视。

正巧在播一部伦理片,女孩瞒着家人和流浪歌手扯证结婚,最后落得一个被抛弃的凄凉下场。

简晳烦的要换台,“演的什么乱七八糟。”

陶溪红端着花茶轻轻吹散热气,“艺术来源生活,这种事情太多了,虽然逻辑有欠缺的地方,但还算还原事情本真。”

简晳:“这都是编剧编的,观众喜欢看狗血,不过是投其所好。”

“为什么喜欢看?”陶溪红抿了口茶,“那是因为大家习惯在别人的故事里找存在感。”

“只有心怀偏见的人才需要去找存在感。”简皙说:“真正独立清醒的人,自己活得郁郁葱葱,爱的爽爽快快,不需要去用别人的短处,来彰显自己的优越。”

陶溪红极轻的一声吸气。

一旁的简严清终于发声:“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,看个电视剧,还能上演一场辩论赛。”

简皙没说话,陶溪红倾身给老伴倒了杯凉茶,“熬了一下午,喝点,败火。”

这时,从门口传来一声轻快的叫唤:“什么败不败火的啊,谁火了,能火过我么,我微博粉丝儿都突破十万大关了。”

陶星来一身清爽白羽绒,帅气登场,逮着人就可劲儿的嘴甜:“哟,这位端庄大气的女人怎么这么像我妈啊,还有那位大爷,气宇非凡,一看就像城管队伍的管事人。”

简皙痛苦地闭上眼,这个弟弟,真是好吵啊。

“啧啧啧,那位假装睡觉的美女。”陶星来蹿到她面前,攀着肩膀自来熟,“不想看到我,是不是嫉妒我的美貌啊?不要有想法,一个爹妈生的,基因差不到哪儿去。”

简皙太崩溃了,心里本来就很烦,起身回了卧室。

简严清微皱眉头,“把你姐都闹走了。”

陶星来有点受伤,“怎么了怎么了这是,一走走俩,不是我亲姐,总是我亲爹吧。这可太不爱护市民了,这市长也特好当了吧。”

简严清面不改色,迈步上楼,去书房看报告。

“妈,他们都走了,我是你亲生的,你可别抛儿弃子。”陶星来揽住陶溪红的肩,乖张地按摩,“我可喜爱您了。”

陶溪红淡定地喝茶,“说吧,是缺钱了,还是缺钱了?”

“妈,您怎么跟爸和姐是一伙儿的啊。”陶星来按摩的手劲还挺舒服,“小陶女士,你这两天也不太乖啊。”

终于说到重点,陶溪红放下茶杯,“大人的事情,你少管。”

“那不行,我得子承父业,维护好城市秩序,联络好市民感情。”陶星来长松一口气,“妈,你还是名牌大学生呢,咋也搞封建社会那一套?”

陶溪红不乐意了,“你知道你姐的事?”

“我和他们可熟了,吃过饭睡过觉,他还帮我盖过被子。”陶星来一脸美好的回忆,“他人超好的。”

“我看啊,你们姐弟俩都不识人心。”陶溪红说:“他对你姐不忠诚。”

“没事吧妈,你还查过人家呢?长辈做错了也得一视同仁,这可就是您的不对了,怎么可以滥用老简的职权呢。”

陶溪红有点无言以对。

“不就是撞见他和一个女人进了包间一小时吗?”

陶溪红冷哼一声,“男女共处一室,别告诉我是在斗地主。”

“太聪明了您,就是在斗地主啊!”陶星来从衣服兜里掏出两张彩色的纸,递过去。

“这是什么?”

“qq斗地主游戏,二十号晚上十点档的区域赛,第一名,15837214586夺冠,这个比赛是连续性的,没法中途退赛。”陶星来又递上第二张纸,“喏,这个号码就是贺燃的,我都给您把电话单打出来了。”

陶溪红:“……”

“他真是在斗地主呢,什么也没做。”陶星来语重心长道:“您也是个见过大世面的老同志,做生意应酬不就是这么回事嘛,又不是大老板,很多事情身不由己啦。”

这语气老成的想拿个砖头拍死他。

陶星来正儿八经继续:“现在证据确凿,洗脱罪名,如果您还执意,那就是偏见。这样的女人,我们全家都不爱。”

陶溪红:“……”

她低头,看了那两页满满都是截图的纸,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。

“你看这男人多聪明,当时拿了第一还知道截个图发发朋友圈,不然可就洗不清了。”陶星来感叹道:“人生就是这么巧,一环扣一环,搞得我像陶尔摩斯一样。”

陶溪红皱眉,“别夸自己,你做不出这么有说服力的证据。”她抬起头,把东西搁桌上,“是贺燃让你来解释的吧?”

就等着这句了!

陶星来飞快,“为了我姐,他都能抱着我的大腿边哭边求我牵线搭桥呢,感动死得了。”

陶溪红被儿子的胡说八道风格闹的太阳穴胀痛,一心想要让他闭嘴,于是直接满足了他今晚的最终目的。

“行了行了,都是吃里扒外的,约个时间,让他来家里见个面吧。”

陶星来如释重负,伸出食指和中指,往亲妈面前一送——

“欧耶。”

第32章 辞职事件

大功告成, 陶星来屁颠颠地跑上二楼。

“姐,你怎么回事啊,怎么可以不看小陶训老陶的现场直播呢?你是我亲姐么?”

“不是。”简晳盘腿坐床上玩手机,头也不抬地打断。

“也是, 毕竟我比你长得好看。”陶星来打开衣帽间, 对着镜子整了整衣领。

简晳没理他,转了个边,继续玩手机。

“天, 你老土, 多大的人了,还玩单机俄罗斯方块。”陶星来凑过去,伸眼一看,“哎呀, 这个放左边,左边, 对。”

简晳空出一只手, 逮着身侧的抱枕堵住他的脸, “好吵。”

“你可别神气,我是有好消息的人, 你要听不要听啊?”陶星来把抱枕环胸口,下巴蹭在上头挺得意。

简晳:“不听, 别说,不要告诉我,从这一刻起你不许讲话, 不许哼哼,谁先说话就给一百块,现在开始。”

陶星来:“……”

简晳太了解这个弟弟了,不能顺他,否则蹬鼻子上脸能贫一晚上。

“我把咱妈给说服了。”陶星来抬起下巴,念诗似的语气,“姐姐的爱情由我来添砖加瓦搞装修。”

简晳侧过头,“什么意思?”

“老陶不是怀疑贺贺哥和别的女人耍流氓吗,我有他斗地主的证据。”陶星来得意死了,把事情始末原原本本讲了一遍。

简晳皱眉,“贺燃去找你了?”

“那可不。我在三宝亭拍戏呢,他在片场等了我好久,但我耍了一下大牌,才不为他吃里扒外。”

简晳伸出手,往他脑门上重重一弹,“好好说话。”

“哎呦疼。这手劲简直了。”陶星来一顿抱怨,继续道:“后来他抱着我大腿,声色泪下,我看着可心疼了,一不忍心就答应。这不,正好响应市里的树新风,做好人活动号召,我多给老简长脸。”

简晳扔下游戏,把陶星来给掰正,面对面地问:“妈妈的误会解除了?”

陶星来点头,“她要见贺燃。”

简晳震惊,然后喜上眉梢。

甜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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